第31章 第31個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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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31個瓜
付星寒面如死灰。
他突然有一股極其不好的預感。這些人根本不是來問他問題的, 而是心中早有答案。
現在的詢問，不過是在戲耍他罷了。
但付星寒不死心，心中還留有最後一點希望。
得不到柳靈兒無所謂, 結交不了柳鳴謙這些人, 付星寒也能接受，他背後還有陳偉業，依然能坐穩一線流量的位置。
而且，就算柳鳴謙他們知道自己和陳偉業的關系，又怎麽樣？陳偉業絕不可能承認這件事, 這麽隱私的事情，柳鳴謙他們也絕拿不出證據。
只要他不塌房，就沒什麽好怕的。
想到這裏，付星寒松了口氣, 擡眸看向陸煙煙和孫芊芊, 眼神變得堅定。
“小陸總, 孫副總, 我不知道你們這話什麽意思, 陳總只是欣賞我的演技, 所以推薦我去劇組, 僅此而已。如果你們想要誣陷我, 最好拿出切實證據，而不是僅憑一張嘴！”
眾人蹙眉。
付星寒真是死鴨子嘴硬, 都說的這麽明白了，還強詞奪理呢！
既然確定他和陳偉業的關系，只要有點心, 肯定能找到證據啊，況且, 他們還有手握系統的林茶呢！
【想要證據？有的是呀！】
林茶興致勃勃，對於錘死付星寒的證據信手捏來。
【網絡上有一個很出名的醫學博主“下午茶”，他是海市的醫生，常常分享他在醫院看到的奇葩事件！】
【之前塞活魚那次，付星寒雖然成功把魚塞進去了，但魚兒沒有水，就越鉆越深，最後還是去醫院取出來的呢！】
【哦，接待的醫生就是下午茶！他還在微博分享了這件事！】
【還有還有！陳偉業在林語墅有一套別墅，有一次付星寒扶著喝醉的陳偉和回家，兩人在小區裏還接吻了！小區監控第二天就被處理掉了，但周圍有行車記錄儀啊！】
【還有還有！】
……
對於拆臺這件事，林茶非常有心得。
不過她就喜歡在心裏逼逼，也不說出來。
她不說，嘉賓們也不說。
付星寒見眾人根本拿不出證據，更加得意了。
有什麽好怕的？
這群人也就是紙老虎而已！
今天他不過是勾搭柳靈兒失敗，大不了以後再去找新的富婆，他還年輕，娛樂圈裏的戀愛腦可不少。
不過，就算勾搭失敗，付星寒也絕不能落於下風，要是被他們抓著把柄，未來抹黑他渣男就糟糕了。
於是，付星寒率先對柳靈兒道，“靈兒，我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卻沒想到，柳老師因為不滿我，竟然和小陸總她們一起抹黑我！”
“無論為你做什麽，我都願意！但我不能接受你們侮辱我的人格！”
“所以，靈兒，我覺得……我們還是好聚好散吧！”
柳靈兒：？
明明你才是那個渣男，現在竟然成了他們的錯了？
這顛倒黑白的能力，真是絕了！
突然，柳靈兒眼珠子一轉，嘴角勾起一絲奸笑。下一秒，她眼眶通紅，眼睛也變得水汪汪的。
她一個箭步上前，緊緊抓住了付星寒的手，“星寒！我爸就是這樣，非常有病，不允許我和任何男孩子親近！我知道我誤會你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我真的好喜歡你，不能沒有你啊！”
柳鳴謙滿腦子問號。
付星寒則一臉驚詫。
柳靈兒在搞什麽鬼？這是……不舍得他？
頃刻之間，付星寒臉上的差異變成了欣喜和自得。
果然，女人就是感性又戀愛腦的生物！最好掌控了！提出要分手後，還不是舍不得自己？
這個時候就不能讓她們如願，就是要吊著她！
付星寒一臉為難，“靈兒，我也很喜歡你啊！但沒有父母祝福的戀情，是不幸福的！而且，我也不希望因為我的存在，影響你和柳老師的關系，就這樣吧，我們最終有緣無份！”
說完這話後，付星寒強行掰開了柳靈兒的手。
柳靈兒後退兩步，頹然又難過。
“怎麽會！怎麽會這樣！”
她故作絕望地捂著自己的臉，“前兩天，我剛和司徒姐姐說我戀愛了，她祝福我，還說新設計情侶珠寶缺代言人，想請我們來代言呢！”
“我以為我們馬上就能一起拍廣告了，沒想到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這個好消息，我們就要分手了！”
付星寒大驚，表情差點失控，他連忙問柳靈兒，“司徒……是那個藍血珠寶卡塞爾的CEO嗎？”
柳靈兒點頭，“司徒姐姐是我媽媽的學妹，媽媽故去後，她一直很照顧我！她還送了我一套情侶珠寶呢！我本來是想在我們相愛一個月紀念日時候給你……”
付星寒生生吞了口唾沫。
藍血高奢！那可是藍血高奢！
如果能接到藍血高奢的代言人，他未來時尚資源能多好啊！
付星寒：“靈兒，我覺得，其實我們也可以暫時不分……”
“我知道的星寒！”柳靈兒激動地打斷了付星寒，聲音微微顫抖著，“不過是一個代言而已，我不會讓你為難的！我也不是那種沒有眼力見的女人，明知道你要分手，還死纏爛打纏著你！”
付星寒：“不，其實你也可以纏著的……”
“如果我這麽做了，你又答應了，別人會怎麽想你呢？豈不是會覺得你就是一個見錢眼開的渣男麽？！”
“沒事沒事，我本來就是渣男……”
付星寒突然一頓。
他才意識到，為了挽回柳靈兒，嘴瓢說出的那兩個字。
付星寒猛地看向柳靈兒，目光炯炯。
柳靈兒表情都沒變，瞳孔中的愛意卻一點一點消散，眼神也變得嘲弄和不屑起來。
她輕輕一笑，笑容無比諷刺。
“你也知道，你是渣男啊！”
她拍了拍付星寒的臉，那般漫不經心，卻有著不容拒絕的高傲：“真是的，不就是一個藍血代言，就能這樣貶低自己。那為了得到那部A級劇男主，你到底付出多大犧牲啊？”
——確實，比起在菊花裏塞活魚這種事，罵自己一句渣男都不算什麽了。
付星寒臉色難堪，額頭青筋暴起。
“你在耍我？”
“那不然嘞？”
柳靈兒理所當然地反問，“你不會以為，在我知道你戀愛期間爬上金主的床之後，我還對你念念不舍吧？”
柳靈兒笑了，“付星寒，你對自己這麽自信呢？當初我知道裴鴻雲是個渣男後，我可是當場就甩了他一耳光！面對帥成那樣的影帝我都下得去手，又何況你？”
付星寒咬著牙，唇色發白。
自從他成名以後，身邊聽著的都是讚美，從來沒有人敢嘲諷戲弄他。
可眼前的人是柳靈兒。
她爹是柳鳴謙，在業內有資源有人脈，她還和孫芊芊陸煙煙關系匪淺，他鬥不過。
付星寒只能深呼吸，忍著咬碎銀牙的憤怒，換做一張心平氣和的臉。
多說無用，還是他的事業最要緊。
付星寒理都不想再搭理柳靈兒，扭頭對陸煙煙道，“不是說今天要拍攝藍風鈴的廣告嗎？先拍廣告吧！”
陸煙煙面露詫異。
倒是沒想到，付星寒竟然這般能屈能伸。
孫芊芊低聲一笑，“要是不能屈能伸，能放下自尊去服侍陳偉業那種人？”
直男卻為了資源願意委身當基佬的，多少都是個猛人啊！
陸煙煙了然，看向付星寒，道，“今天拍不了！你先回去吧！”
“為什麽拍不了？”付星寒眉頭緊鎖。
這是他第一個代言，他非常珍惜。
陸煙煙無所謂地聳聳肩，“我擔心你日後塌房，現在拍了也是白拍啊！”
她是很有錢，但她從來不幹浪費錢的事情。
付星寒咬牙。
心中那團火蹭一下又冒出來。
他現在恨不得沖上前，撕了陸煙煙這個賤女人！
他深吸一口氣，“我又沒有違約，憑什麽不能拍？！小陸總，藍風鈴只是授權你們拍攝這次廣告，並沒有授權你們管理他們的代言人！你們天耀的手怎麽伸得那麽長！”
“那可說不定！”
陸煙煙眨巴眨巴眼睛，“沒準等會兒藍風鈴就會通知你，別拍了哦！”
“怎麽可能！”付星寒脫口而出。
下一秒，會議室外傳來敲門聲，付星寒的經紀人走進會議室，在他耳畔低聲說了句，“剛剛藍風鈴給我打電話，說暫停本次廣告拍攝。”
付星寒臉色驟變，“怎麽會？！”
經紀人未料到付星寒反應竟然如此大，疑惑地解釋道：“他們說老總看到了廣告策劃，覺得創意不夠，讓策劃部繼續調整……你幹嘛這麽緊張？”
真的只是因為廣告創意不夠嗎？但已經招來了代言人，調整時間再拍攝，品牌方損失不小啊！
不，其中一定有陸煙煙的手筆！
付星寒臉色煞白，一定是陸煙煙偷偷告訴藍風鈴他被潛規則的事情，藍風鈴才終止了這次拍攝！
可終止又有什麽用？
只要他不塌房，就不算違約，藍風鈴即便不用他當代言人，也要給他付一大筆代言費！
到底誰虧誰賺，還說不定呢！
臨走前，付星寒還恨恨瞪了房間裏的每一個人，尤其是陸煙煙。
他心有不甘。
只可惜，他聽不到。
此時林茶看著付星寒的背影，心理還在巴巴：【付星寒這個傻缺，還不明白嗎？哪一個品牌會把自己的廣告全權交給娛樂公司來拍？又是哪一個品牌會讓大小姐把代言人作為獎勵隨便送給綜藝的一個嘉賓？】
【藍風鈴……本來就是大小姐閨蜜建立的品牌啊！其中還有大小姐15%的股份呢！大小姐想讓你拍就讓你拍，不讓你拍就不讓你拍！多簡單的事兒！】
可惜，這些話，付星寒永遠都聽不到了。
陸煙煙也覺得，不能用付星寒當代言人，還要給他一大筆代言費，藍風鈴實在太虧。
就算不是她的公司，但作為股東年末多分紅，那也是好的呀！
“我不想給付星寒付代言費了，既然如此……”陸煙煙眸光裏露出了一絲狡黠，“那就讓他來賠違約金吧~”
*
林茶還需要留在天耀拍攝廣告，雖然兩個代言人的廣告拍不了，但每個代言人都還有單人的廣告要拍，攝影棚需要改一下布景，是一個系列的，用不了太多時間。
林茶於是又去背了新廣告臺詞，順便聆聽一下柳鳴謙這位名導的教誨。
另一邊，馮茹離開會議室。
在電梯門口，她遇到了還沒等到電梯的付星寒。
兩人一起走進了旁邊無人的樓梯間。
剛剛付星寒和陸煙煙他們的對話，馮茹全都聽到了，她無法想象，付星寒為了成名，竟然連自己的尊嚴都不要了！
“付星寒，所以你和我分手，根本不是什麽我和你不是一個世界，無法跟著你一起進步……而是你想要跟著你那個金主，跟著柳靈兒，這樣能獲得更好的資源？”
付星寒臉色一沈，他沒有直接回答馮茹，只是蹙眉反問，“想成名有什麽錯？難道要我和你一輩子縮在那租來的破房子裏，每天吃著打折的便當，上網買那些廉價便宜的破衣服嗎？”
“馮茹，我不想再過那樣的生活了！”
馮茹眼眶微紅，“但至少，我們那時候問心無愧，過得也很開心啊！”
“那只是你。”付星寒涼涼道。
付星寒出生不好，體驗過太多生活的苦。成名非常好，他付出了尊嚴的代價，換回的是常人永遠可望不可及的名氣和財富。
想要獲得什麽，自然會犧牲什麽。
他願意付出這樣的犧牲。
他沒有錯。
付星寒最終摔門離開了。
樓梯間裏光線昏暗，馮茹倚靠著身後的白墻，無力地滑落下去，蹲在地上。
她發現自己似乎不認識付星寒了，剛剛離開那個男人，和她記憶裏那個溫柔又有才華的前男友，相去甚遠。
“吱嘎——”
樓下傳來開門的聲音，馮茹探頭看去，看到樓下抱著劇本的林茶，拉開半扇門，正要出去。
見被馮茹逮個正著，林茶收回了開門的手。
“那個……我不是故意偷聽你們說話的……”林茶有些尷尬。
“我知道。”
馮茹看到了林茶的劇本，她推測她應該是來背劇本的。
林茶點頭，轉身要離開，身後突然又傳來馮茹的聲音。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林茶回頭，疑惑地看向馮如。
馮茹可能因為沒有人能訴說，而林茶正好是唯一在這個樓梯間的生物，剛剛也沒有對她和付星寒表現出敵意，所以，馮茹竟然無意識地打開了話匣子。
“我和星寒是一個高中的。高一開學那天，我回家路上，被一群小混混拽到巷子裏，是星寒救了我。”
“那片區域的治安特別亂，那些混混都是蹲過監獄的，有的身上甚至還背著命案。”
“星寒他本來可以不管我。混混頭子也說，只要他乖乖離開，別廢話，他們就放過他。”
“那些混混們只想欺負我。”
“可是星寒還是沒走，寧可被那些混混們打得遍體鱗傷，甚至把他的腿骨都打斷了……星寒還是沒走。”
馮茹的聲音哽咽著，到後面，林茶甚至分不清她到底是在和自己說話，還是自言自語。
“付星寒，他不應該是現在這樣子的。他曾經，也是很好很好的人啊！”
林茶沒有說話。
她覺得馮茹不是想找人聊天，只是想要那些藏在心裏的話都說出來而已。
馮茹眼睛通紅，臉上已經滿是淚水。她低頭看向樓下的林茶，不解的問，“網上說娛樂圈是一個泥潭，真的是這樣嗎？所以，才會把星寒那麽好一個人……變得泥濘不堪？”
林茶想都沒想，毫不猶豫道：“不一定吧！”
她的聲音很真誠，“一個劇組幾百號人呢，還是有很多兢兢業業努力工作的人呀！還有，前段時間那個M.d男團，全團都塌房了，只有周澤栩，沒有金主給的資源，可他也在努力呀！”
——雖然最近是在努力增發。
“娛樂圈裏也不是所有人，都和付星寒一樣的。”
“周澤栩……我知道他，”馮茹說，“他只是個二線藝人吧？”
“二線藝人怎麽了呢？至少無愧於心！”林茶的聲音鏗鏘有力，“多大的能力做多大的事兒唄，演員也好，愛豆歌手也好，到底就是個職業，做好自己能做的不就好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頂峰相見的。”
“就像你，”林茶擡頭看向馮茹，“如果你那天晚上陪了上司，你未來也能升職加薪，走上人生巔峰。可你為什麽沒有選擇這條路呢？”
“我……”馮茹一噎。
她甚至忘了問林茶怎麽會知道這件事。
她想了想那天晚上……除了上司，還有很多老板，還有其她女孩。
所有人都如此，所有人都習以為常。
可她還是不願意。
她怕以後被人嘲笑，被人戳著脊梁骨，怕以後得到的一切都那麽名不正言不順。
林茶語重心長，“人活著，不可能永遠都成功，也不可能事事如願，但求無愧於心。”
即便吃了那麽多瓜，見過那麽多人渣，林茶內心依然這般覺得。
馮茹突然覺得身心舒暢了許多。
可能在付星寒眼裏，她確實不夠努力，但至少不夠努力不是錯。
和林茶告別後，馮茹下電梯離開。
林茶突然想起剛剛看到了馮茹的瓜……她其實大可不必如此自卑，因為她身邊也有默默喜歡她的男生。她本來就是很棒的女孩，沒有付星寒，未來也會遇到更好的人。
林茶追下樓，想提醒馮茹，透過一樓天耀大廈的落地玻璃墻，林茶看到來接馮茹的男生。
“我就是聽說……你來找你前男友，有點擔心……”男生靦腆地撓了撓後腦勺。
“啊！謝謝你！”馮茹連連道謝。
外頭不知何時下起了淅瀝淅瀝的小雨，男生撐著傘，和馮茹並肩而行。
林茶看著兩人的背影，輕聲笑了。
*
林茶去拍廣告了。
與此同時，外頭傳來嘈雜的聲音，一陣蓋過一陣，助理匆匆進來，在孫芊芊耳畔低語了幾句。
孫芊芊眼睛一亮，囑咐陳蕓監督林茶好好拍攝，立刻溜出了攝影棚。
沈醉來了！
“今天可讓我堵到你了吧！”
孫芊芊沖到沈醉的化妝間，語氣激動，“我這應是三顧茅廬了，沈老師，你再拒絕我就不道義了啊！”
一個年輕的男人坐在化妝桌前，他長著一張典型的花花公子的臉，一雙狹長的雙眸燦若星辰，碎發之下黑色的瞳仁若隱若現。
他給人感覺春風和煦，溫柔之間卻又有一股抓不到的痞帥之氣。
“孫總，你真沒必要如此，”
沈醉合上了手中的合同，對孫芊芊苦笑道，“我這些年賺的也差不多了，不出意外，我下周就要宣布退圈了。”
“退圈？！”
孫芊芊眉頭一皺。
“你才多大啊！26！小屁孩一個，就演了幾年戲，就要退圈了？！大多數人在你這個年紀還沒起來呢！”
“你都說了，別人在我這年紀還沒起來，可我已經拿到了我想要的獎杯，也賺夠了錢，我幹嘛還在圈內呢？”沈醉道。
這話讓孫芊芊無法反駁。
錢都不能打動沈醉，還有什麽？
孫芊芊眼珠子一轉，“我們這次演員陣容裏有一個演技特別好的小姑娘，柳鳴謙說她演技比你還好！你不打算會會她？”
——遠在隔壁攝影棚的柳鳴謙連連哈切了兩聲，得意道，“有人在想我？我的魅力真是不減當年呀~~”
“是麽？”沈醉不以為意，“但我不信，我知道你在誆我。”
孫芊芊：“才不是呢，那姑娘叫林茶，真的演得特別好！而且這是她第一次演戲！”
沈醉表情突然一僵，含笑的眸子裏閃過一絲詫異。
“林茶？”
“你認識？”
孫芊芊忽然想起林茶第一次見到沈醉就心生反感，沒準這兩人真的認識！
“算，也不算。”沈醉嗤笑道，“她曾想蹭我熱度，和我炒cp，但沒成功。”
孫芊芊：“……”
這可不是什麽好印象啊！
她訕訕地摸了摸鼻尖，“這確實是林茶的黑點，但營銷嘛，都這樣啊！沈老師，平心而論，林茶的營銷都沒成功，而這些年靠蹭你熱度偷偷和你炒cp的女明星還少麽？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唄！你放心，等你來劇組，我一定壓著她向你賠罪！”
“不必，”沈醉心平氣和道，“我願意讓她蹭熱度。”
孫芊芊：？？？
這又是什麽神展開？
孫芊芊有點搞不懂了。
難道沈醉對林茶……
沈醉註意到孫芊芊猥瑣又賊兮兮地笑容，無奈道，“你別多想，字面上意思。而且就算如此，我也不會參演《畫骨》。”
孫芊芊窩著一肚子悶氣。
這人怎麽這樣，能對林茶網開一面，就不答應再演最一後部電影呢？
真是油鹽不進！
旁邊經紀人已經在下逐客令了，孫芊芊實在沒辦法，悻悻走到門口。
突然，她又想到什麽，回頭問沈醉，“那啥……沈老師，你喜歡吃瓜麽？”
沈醉又是一楞。
不得不說，孫芊芊每次問話，都恰到好處戳中了沈醉的點，多次讓他難以回答。
默了好久，沈醉才開口道，“喜歡。”
孫芊芊開心極了，“來《畫骨》呀！我保證如果你參演《畫骨》，每天一定有吃不完的瓜！”
沈醉無奈，自爆道：“不是單純喜歡吃瓜，是喜歡一起吃瓜的人。”
孫芊芊：？？？
那不就是沈醉喜歡的人？
那也太多了吧！他出道至今緋聞無數，她哪知道他指的是哪一個啊！
“不過不管是哪一個！如果我把她搞到我的劇組來，你是不是也會來？”
沈醉眉頭一挑，猶豫了一會兒，道，“如果你真的做得到，可以。”
然後，沈醉又苦笑了一下。
他都找了她那麽多年，卻一無所蹤，孫芊芊連那個人是誰都不知道，怎麽可能找到呢？
“一言為定！”
孫芊芊喜上眉梢，“沈老師，我等會就叫助理把劇本寄給你，這個男主角，你演定了！”
*
孫芊芊興沖沖離開沈醉的休息室，一出門，就撞見路過的林茶。
林茶揉了揉吃痛的腦袋，問，“孫總，你咋這麽開心呢？請到沈醉了？”
“沒有……”
孫芊芊不忿地撇撇嘴，“不過我覺得快了！”
她突然抓著林茶的雙臂，炯炯盯著她，“林茶，你知道沈醉喜歡的“和他一起吃過瓜的人”，是誰麽？”
“唉？”
林茶歪著腦袋，一臉茫然。
【孫總為什麽問我？】
【我怎麽會知道啊！】
【哦，但我還真能知道……但她不知道我知道吧？她應該就是隨便問問吧？】
“我、我不知道啊！”林茶故作無辜。
“你猜一猜？”孫芊芊眨了眨嚴謹，“或者你覺得是誰？隨便說說，都可以！”
林茶眼珠子轉了轉——
【那我就把吃瓜系統看到的“隨便說說”地告訴孫總？】
【嗯！畢竟是我的第一部電影呢，一直拖著也不是事兒啊！】
【影帝沈醉喜歡的一起吃過瓜的人，讓我找找……】
【嗯……】
【嗯……】
【嗯……】
【咦……怎麽沒有？】
孫芊芊一瞬間睜大眼，“沒有？怎麽可能？！”
林茶茫然：“啊？”
“哦，我的意思是……”
孫芊芊咳嗽了兩聲，故意換了個話題岔開林茶的註意力，“你想了這麽久都沒回答，是覺得這世上沒有這個人麽？怎麽可能？你再仔細想想！”
“這個……”
【真的沒有這個人啊！】
【既然是一起吃過瓜，那肯定已經發生的事情，怎麽會沒有呢？】
林茶來回翻閱系統，卻什麽也找不到。
【沈醉的人生就是一個風流影帝開掛的一生，除去他五年前因為車禍成為植物人，昏迷了一年，其他的都很正常啊！】
【哦，不過他是在車禍醒來後，演技暴漲，有了現在影帝的實力……但這似乎和什麽吃瓜也沒關系呢！】
難道沈醉在騙她？
孫芊芊茫然了。
可沒必要啊，想拒絕直接不給她希望就好了，何必給個希望又是假的呢？沈醉不是一個喜歡彎彎繞繞的人，以孫芊芊對他的了解，他說的那個一個吃過瓜的人，一定是真的！
而林茶的吃瓜系統，也不可能出錯。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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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星寒面如死灰。
他突然有一股極其不好的預感。這些人根本不是來問他問題的, 而是心中早有答案。
現在的詢問，不過是在戲耍他罷了。
但付星寒不死心，心中還留有最後一點希望。
得不到柳靈兒無所謂, 結交不了柳鳴謙這些人, 付星寒也能接受，他背後還有陳偉業，依然能坐穩一線流量的位置。
而且，就算柳鳴謙他們知道自己和陳偉業的關系，又怎麽樣？陳偉業絕不可能承認這件事, 這麽隱私的事情，柳鳴謙他們也絕拿不出證據。
只要他不塌房，就沒什麽好怕的。
想到這裏，付星寒松了口氣, 擡眸看向陸煙煙和孫芊芊, 眼神變得堅定。
“小陸總, 孫副總, 我不知道你們這話什麽意思, 陳總只是欣賞我的演技, 所以推薦我去劇組, 僅此而已。如果你們想要誣陷我, 最好拿出切實證據，而不是僅憑一張嘴！”
眾人蹙眉。
付星寒真是死鴨子嘴硬, 都說的這麽明白了，還強詞奪理呢！
既然確定他和陳偉業的關系，只要有點心, 肯定能找到證據啊，況且, 他們還有手握系統的林茶呢！
【想要證據？有的是呀！】
林茶興致勃勃，對於錘死付星寒的證據信手捏來。
【網絡上有一個很出名的醫學博主“下午茶”，他是海市的醫生，常常分享他在醫院看到的奇葩事件！】
【之前塞活魚那次，付星寒雖然成功把魚塞進去了，但魚兒沒有水，就越鉆越深，最後還是去醫院取出來的呢！】
【哦，接待的醫生就是下午茶！他還在微博分享了這件事！】
【還有還有！陳偉業在林語墅有一套別墅，有一次付星寒扶著喝醉的陳偉和回家，兩人在小區裏還接吻了！小區監控第二天就被處理掉了，但周圍有行車記錄儀啊！】
【還有還有！】
……
對於拆臺這件事，林茶非常有心得。
不過她就喜歡在心裏逼逼，也不說出來。
她不說，嘉賓們也不說。
付星寒見眾人根本拿不出證據，更加得意了。
有什麽好怕的？
這群人也就是紙老虎而已！
今天他不過是勾搭柳靈兒失敗，大不了以後再去找新的富婆，他還年輕，娛樂圈裏的戀愛腦可不少。
不過，就算勾搭失敗，付星寒也絕不能落於下風，要是被他們抓著把柄，未來抹黑他渣男就糟糕了。
於是，付星寒率先對柳靈兒道，“靈兒，我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卻沒想到，柳老師因為不滿我，竟然和小陸總她們一起抹黑我！”
“無論為你做什麽，我都願意！但我不能接受你們侮辱我的人格！”
“所以，靈兒，我覺得……我們還是好聚好散吧！”
柳靈兒：？
明明你才是那個渣男，現在竟然成了他們的錯了？
這顛倒黑白的能力，真是絕了！
突然，柳靈兒眼珠子一轉，嘴角勾起一絲奸笑。下一秒，她眼眶通紅，眼睛也變得水汪汪的。
她一個箭步上前，緊緊抓住了付星寒的手，“星寒！我爸就是這樣，非常有病，不允許我和任何男孩子親近！我知道我誤會你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我真的好喜歡你，不能沒有你啊！”
柳鳴謙滿腦子問號。
付星寒則一臉驚詫。
柳靈兒在搞什麽鬼？這是……不舍得他？
頃刻之間，付星寒臉上的差異變成了欣喜和自得。
果然，女人就是感性又戀愛腦的生物！最好掌控了！提出要分手後，還不是舍不得自己？
這個時候就不能讓她們如願，就是要吊著她！
付星寒一臉為難，“靈兒，我也很喜歡你啊！但沒有父母祝福的戀情，是不幸福的！而且，我也不希望因為我的存在，影響你和柳老師的關系，就這樣吧，我們最終有緣無份！”
說完這話後，付星寒強行掰開了柳靈兒的手。
柳靈兒後退兩步，頹然又難過。
“怎麽會！怎麽會這樣！”
她故作絕望地捂著自己的臉，“前兩天，我剛和司徒姐姐說我戀愛了，她祝福我，還說新設計情侶珠寶缺代言人，想請我們來代言呢！”
“我以為我們馬上就能一起拍廣告了，沒想到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這個好消息，我們就要分手了！”
付星寒大驚，表情差點失控，他連忙問柳靈兒，“司徒……是那個藍血珠寶卡塞爾的CEO嗎？”
柳靈兒點頭，“司徒姐姐是我媽媽的學妹，媽媽故去後，她一直很照顧我！她還送了我一套情侶珠寶呢！我本來是想在我們相愛一個月紀念日時候給你……”
付星寒生生吞了口唾沫。
藍血高奢！那可是藍血高奢！
如果能接到藍血高奢的代言人，他未來時尚資源能多好啊！
付星寒：“靈兒，我覺得，其實我們也可以暫時不分……”
“我知道的星寒！”柳靈兒激動地打斷了付星寒，聲音微微顫抖著，“不過是一個代言而已，我不會讓你為難的！我也不是那種沒有眼力見的女人，明知道你要分手，還死纏爛打纏著你！”
付星寒：“不，其實你也可以纏著的……”
“如果我這麽做了，你又答應了，別人會怎麽想你呢？豈不是會覺得你就是一個見錢眼開的渣男麽？！”
“沒事沒事，我本來就是渣男……”
付星寒突然一頓。
他才意識到，為了挽回柳靈兒，嘴瓢說出的那兩個字。
付星寒猛地看向柳靈兒，目光炯炯。
柳靈兒表情都沒變，瞳孔中的愛意卻一點一點消散，眼神也變得嘲弄和不屑起來。
她輕輕一笑，笑容無比諷刺。
“你也知道，你是渣男啊！”
她拍了拍付星寒的臉，那般漫不經心，卻有著不容拒絕的高傲：“真是的，不就是一個藍血代言，就能這樣貶低自己。那為了得到那部A級劇男主，你到底付出多大犧牲啊？”
——確實，比起在菊花裏塞活魚這種事，罵自己一句渣男都不算什麽了。
付星寒臉色難堪，額頭青筋暴起。
“你在耍我？”
“那不然嘞？”
柳靈兒理所當然地反問，“你不會以為，在我知道你戀愛期間爬上金主的床之後，我還對你念念不舍吧？”
柳靈兒笑了，“付星寒，你對自己這麽自信呢？當初我知道裴鴻雲是個渣男後，我可是當場就甩了他一耳光！面對帥成那樣的影帝我都下得去手，又何況你？”
付星寒咬著牙，唇色發白。
自從他成名以後，身邊聽著的都是讚美，從來沒有人敢嘲諷戲弄他。
可眼前的人是柳靈兒。
她爹是柳鳴謙，在業內有資源有人脈，她還和孫芊芊陸煙煙關系匪淺，他鬥不過。
付星寒只能深呼吸，忍著咬碎銀牙的憤怒，換做一張心平氣和的臉。
多說無用，還是他的事業最要緊。
付星寒理都不想再搭理柳靈兒，扭頭對陸煙煙道，“不是說今天要拍攝藍風鈴的廣告嗎？先拍廣告吧！”
陸煙煙面露詫異。
倒是沒想到，付星寒竟然這般能屈能伸。
孫芊芊低聲一笑，“要是不能屈能伸，能放下自尊去服侍陳偉業那種人？”
直男卻為了資源願意委身當基佬的，多少都是個猛人啊！
陸煙煙了然，看向付星寒，道，“今天拍不了！你先回去吧！”
“為什麽拍不了？”付星寒眉頭緊鎖。
這是他第一個代言，他非常珍惜。
陸煙煙無所謂地聳聳肩，“我擔心你日後塌房，現在拍了也是白拍啊！”
她是很有錢，但她從來不幹浪費錢的事情。
付星寒咬牙。
心中那團火蹭一下又冒出來。
他現在恨不得沖上前，撕了陸煙煙這個賤女人！
他深吸一口氣，“我又沒有違約，憑什麽不能拍？！小陸總，藍風鈴只是授權你們拍攝這次廣告，並沒有授權你們管理他們的代言人！你們天耀的手怎麽伸得那麽長！”
“那可說不定！”
陸煙煙眨巴眨巴眼睛，“沒準等會兒藍風鈴就會通知你，別拍了哦！”
“怎麽可能！”付星寒脫口而出。
下一秒，會議室外傳來敲門聲，付星寒的經紀人走進會議室，在他耳畔低聲說了句，“剛剛藍風鈴給我打電話，說暫停本次廣告拍攝。”
付星寒臉色驟變，“怎麽會？！”
經紀人未料到付星寒反應竟然如此大，疑惑地解釋道：“他們說老總看到了廣告策劃，覺得創意不夠，讓策劃部繼續調整……你幹嘛這麽緊張？”
真的只是因為廣告創意不夠嗎？但已經招來了代言人，調整時間再拍攝，品牌方損失不小啊！
不，其中一定有陸煙煙的手筆！
付星寒臉色煞白，一定是陸煙煙偷偷告訴藍風鈴他被潛規則的事情，藍風鈴才終止了這次拍攝！
可終止又有什麽用？
只要他不塌房，就不算違約，藍風鈴即便不用他當代言人，也要給他付一大筆代言費！
到底誰虧誰賺，還說不定呢！
臨走前，付星寒還恨恨瞪了房間裏的每一個人，尤其是陸煙煙。
他心有不甘。
只可惜，他聽不到。
此時林茶看著付星寒的背影，心理還在巴巴：【付星寒這個傻缺，還不明白嗎？哪一個品牌會把自己的廣告全權交給娛樂公司來拍？又是哪一個品牌會讓大小姐把代言人作為獎勵隨便送給綜藝的一個嘉賓？】
【藍風鈴……本來就是大小姐閨蜜建立的品牌啊！其中還有大小姐15%的股份呢！大小姐想讓你拍就讓你拍，不讓你拍就不讓你拍！多簡單的事兒！】
可惜，這些話，付星寒永遠都聽不到了。
陸煙煙也覺得，不能用付星寒當代言人，還要給他一大筆代言費，藍風鈴實在太虧。
就算不是她的公司，但作為股東年末多分紅，那也是好的呀！
“我不想給付星寒付代言費了，既然如此……”陸煙煙眸光裏露出了一絲狡黠，“那就讓他來賠違約金吧~”
*
林茶還需要留在天耀拍攝廣告，雖然兩個代言人的廣告拍不了，但每個代言人都還有單人的廣告要拍，攝影棚需要改一下布景，是一個系列的，用不了太多時間。
林茶於是又去背了新廣告臺詞，順便聆聽一下柳鳴謙這位名導的教誨。
另一邊，馮茹離開會議室。
在電梯門口，她遇到了還沒等到電梯的付星寒。
兩人一起走進了旁邊無人的樓梯間。
剛剛付星寒和陸煙煙他們的對話，馮茹全都聽到了，她無法想象，付星寒為了成名，竟然連自己的尊嚴都不要了！
“付星寒，所以你和我分手，根本不是什麽我和你不是一個世界，無法跟著你一起進步……而是你想要跟著你那個金主，跟著柳靈兒，這樣能獲得更好的資源？”
付星寒臉色一沈，他沒有直接回答馮茹，只是蹙眉反問，“想成名有什麽錯？難道要我和你一輩子縮在那租來的破房子裏，每天吃著打折的便當，上網買那些廉價便宜的破衣服嗎？”
“馮茹，我不想再過那樣的生活了！”
馮茹眼眶微紅，“但至少，我們那時候問心無愧，過得也很開心啊！”
“那只是你。”付星寒涼涼道。
付星寒出生不好，體驗過太多生活的苦。成名非常好，他付出了尊嚴的代價，換回的是常人永遠可望不可及的名氣和財富。
想要獲得什麽，自然會犧牲什麽。
他願意付出這樣的犧牲。
他沒有錯。
付星寒最終摔門離開了。
樓梯間裏光線昏暗，馮茹倚靠著身後的白墻，無力地滑落下去，蹲在地上。
她發現自己似乎不認識付星寒了，剛剛離開那個男人，和她記憶裏那個溫柔又有才華的前男友，相去甚遠。
“吱嘎——”
樓下傳來開門的聲音，馮茹探頭看去，看到樓下抱著劇本的林茶，拉開半扇門，正要出去。
見被馮茹逮個正著，林茶收回了開門的手。
“那個……我不是故意偷聽你們說話的……”林茶有些尷尬。
“我知道。”
馮茹看到了林茶的劇本，她推測她應該是來背劇本的。
林茶點頭，轉身要離開，身後突然又傳來馮茹的聲音。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林茶回頭，疑惑地看向馮如。
馮茹可能因為沒有人能訴說，而林茶正好是唯一在這個樓梯間的生物，剛剛也沒有對她和付星寒表現出敵意，所以，馮茹竟然無意識地打開了話匣子。
“我和星寒是一個高中的。高一開學那天，我回家路上，被一群小混混拽到巷子裏，是星寒救了我。”
“那片區域的治安特別亂，那些混混都是蹲過監獄的，有的身上甚至還背著命案。”
“星寒他本來可以不管我。混混頭子也說，只要他乖乖離開，別廢話，他們就放過他。”
“那些混混們只想欺負我。”
“可是星寒還是沒走，寧可被那些混混們打得遍體鱗傷，甚至把他的腿骨都打斷了……星寒還是沒走。”
馮茹的聲音哽咽著，到後面，林茶甚至分不清她到底是在和自己說話，還是自言自語。
“付星寒，他不應該是現在這樣子的。他曾經，也是很好很好的人啊！”
林茶沒有說話。
她覺得馮茹不是想找人聊天，只是想要那些藏在心裏的話都說出來而已。
馮茹眼睛通紅，臉上已經滿是淚水。她低頭看向樓下的林茶，不解的問，“網上說娛樂圈是一個泥潭，真的是這樣嗎？所以，才會把星寒那麽好一個人……變得泥濘不堪？”
林茶想都沒想，毫不猶豫道：“不一定吧！”
她的聲音很真誠，“一個劇組幾百號人呢，還是有很多兢兢業業努力工作的人呀！還有，前段時間那個M.d男團，全團都塌房了，只有周澤栩，沒有金主給的資源，可他也在努力呀！”
——雖然最近是在努力增發。
“娛樂圈裏也不是所有人，都和付星寒一樣的。”
“周澤栩……我知道他，”馮茹說，“他只是個二線藝人吧？”
“二線藝人怎麽了呢？至少無愧於心！”林茶的聲音鏗鏘有力，“多大的能力做多大的事兒唄，演員也好，愛豆歌手也好，到底就是個職業，做好自己能做的不就好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頂峰相見的。”
“就像你，”林茶擡頭看向馮茹，“如果你那天晚上陪了上司，你未來也能升職加薪，走上人生巔峰。可你為什麽沒有選擇這條路呢？”
“我……”馮茹一噎。
她甚至忘了問林茶怎麽會知道這件事。
她想了想那天晚上……除了上司，還有很多老板，還有其她女孩。
所有人都如此，所有人都習以為常。
可她還是不願意。
她怕以後被人嘲笑，被人戳著脊梁骨，怕以後得到的一切都那麽名不正言不順。
林茶語重心長，“人活著，不可能永遠都成功，也不可能事事如願，但求無愧於心。”
即便吃了那麽多瓜，見過那麽多人渣，林茶內心依然這般覺得。
馮茹突然覺得身心舒暢了許多。
可能在付星寒眼裏，她確實不夠努力，但至少不夠努力不是錯。
和林茶告別後，馮茹下電梯離開。
林茶突然想起剛剛看到了馮茹的瓜……她其實大可不必如此自卑，因為她身邊也有默默喜歡她的男生。她本來就是很棒的女孩，沒有付星寒，未來也會遇到更好的人。
林茶追下樓，想提醒馮茹，透過一樓天耀大廈的落地玻璃墻，林茶看到來接馮茹的男生。
“我就是聽說……你來找你前男友，有點擔心……”男生靦腆地撓了撓後腦勺。
“啊！謝謝你！”馮茹連連道謝。
外頭不知何時下起了淅瀝淅瀝的小雨，男生撐著傘，和馮茹並肩而行。
林茶看著兩人的背影，輕聲笑了。
*
林茶去拍廣告了。
與此同時，外頭傳來嘈雜的聲音，一陣蓋過一陣，助理匆匆進來，在孫芊芊耳畔低語了幾句。
孫芊芊眼睛一亮，囑咐陳蕓監督林茶好好拍攝，立刻溜出了攝影棚。
沈醉來了！
“今天可讓我堵到你了吧！”
孫芊芊沖到沈醉的化妝間，語氣激動，“我這應是三顧茅廬了，沈老師，你再拒絕我就不道義了啊！”
一個年輕的男人坐在化妝桌前，他長著一張典型的花花公子的臉，一雙狹長的雙眸燦若星辰，碎發之下黑色的瞳仁若隱若現。
他給人感覺春風和煦，溫柔之間卻又有一股抓不到的痞帥之氣。
“孫總，你真沒必要如此，”
沈醉合上了手中的合同，對孫芊芊苦笑道，“我這些年賺的也差不多了，不出意外，我下周就要宣布退圈了。”
“退圈？！”
孫芊芊眉頭一皺。
“你才多大啊！26！小屁孩一個，就演了幾年戲，就要退圈了？！大多數人在你這個年紀還沒起來呢！”
“你都說了，別人在我這年紀還沒起來，可我已經拿到了我想要的獎杯，也賺夠了錢，我幹嘛還在圈內呢？”沈醉道。
這話讓孫芊芊無法反駁。
錢都不能打動沈醉，還有什麽？
孫芊芊眼珠子一轉，“我們這次演員陣容裏有一個演技特別好的小姑娘，柳鳴謙說她演技比你還好！你不打算會會她？”
——遠在隔壁攝影棚的柳鳴謙連連哈切了兩聲，得意道，“有人在想我？我的魅力真是不減當年呀~~”
“是麽？”沈醉不以為意，“但我不信，我知道你在誆我。”
孫芊芊：“才不是呢，那姑娘叫林茶，真的演得特別好！而且這是她第一次演戲！”
沈醉表情突然一僵，含笑的眸子裏閃過一絲詫異。
“林茶？”
“你認識？”
孫芊芊忽然想起林茶第一次見到沈醉就心生反感，沒準這兩人真的認識！
“算，也不算。”沈醉嗤笑道，“她曾想蹭我熱度，和我炒cp，但沒成功。”
孫芊芊：“……”
這可不是什麽好印象啊！
她訕訕地摸了摸鼻尖，“這確實是林茶的黑點，但營銷嘛，都這樣啊！沈老師，平心而論，林茶的營銷都沒成功，而這些年靠蹭你熱度偷偷和你炒cp的女明星還少麽？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唄！你放心，等你來劇組，我一定壓著她向你賠罪！”
“不必，”沈醉心平氣和道，“我願意讓她蹭熱度。”
孫芊芊：？？？
這又是什麽神展開？
孫芊芊有點搞不懂了。
難道沈醉對林茶……
沈醉註意到孫芊芊猥瑣又賊兮兮地笑容，無奈道，“你別多想，字面上意思。而且就算如此，我也不會參演《畫骨》。”
孫芊芊窩著一肚子悶氣。
這人怎麽這樣，能對林茶網開一面，就不答應再演最一後部電影呢？
真是油鹽不進！
旁邊經紀人已經在下逐客令了，孫芊芊實在沒辦法，悻悻走到門口。
突然，她又想到什麽，回頭問沈醉，“那啥……沈老師，你喜歡吃瓜麽？”
沈醉又是一楞。
不得不說，孫芊芊每次問話，都恰到好處戳中了沈醉的點，多次讓他難以回答。
默了好久，沈醉才開口道，“喜歡。”
孫芊芊開心極了，“來《畫骨》呀！我保證如果你參演《畫骨》，每天一定有吃不完的瓜！”
沈醉無奈，自爆道：“不是單純喜歡吃瓜，是喜歡一起吃瓜的人。”
孫芊芊：？？？
那不就是沈醉喜歡的人？
那也太多了吧！他出道至今緋聞無數，她哪知道他指的是哪一個啊！
“不過不管是哪一個！如果我把她搞到我的劇組來，你是不是也會來？”
沈醉眉頭一挑，猶豫了一會兒，道，“如果你真的做得到，可以。”
然後，沈醉又苦笑了一下。
他都找了她那麽多年，卻一無所蹤，孫芊芊連那個人是誰都不知道，怎麽可能找到呢？
“一言為定！”
孫芊芊喜上眉梢，“沈老師，我等會就叫助理把劇本寄給你，這個男主角，你演定了！”
*
孫芊芊興沖沖離開沈醉的休息室，一出門，就撞見路過的林茶。
林茶揉了揉吃痛的腦袋，問，“孫總，你咋這麽開心呢？請到沈醉了？”
“沒有……”
孫芊芊不忿地撇撇嘴，“不過我覺得快了！”
她突然抓著林茶的雙臂，炯炯盯著她，“林茶，你知道沈醉喜歡的“和他一起吃過瓜的人”，是誰麽？”
“唉？”
林茶歪著腦袋，一臉茫然。
【孫總為什麽問我？】
【我怎麽會知道啊！】
【哦，但我還真能知道……但她不知道我知道吧？她應該就是隨便問問吧？】
“我、我不知道啊！”林茶故作無辜。
“你猜一猜？”孫芊芊眨了眨嚴謹，“或者你覺得是誰？隨便說說，都可以！”
林茶眼珠子轉了轉——
【那我就把吃瓜系統看到的“隨便說說”地告訴孫總？】
【嗯！畢竟是我的第一部電影呢，一直拖著也不是事兒啊！】
【影帝沈醉喜歡的一起吃過瓜的人，讓我找找……】
【嗯……】
【嗯……】
【嗯……】
【咦……怎麽沒有？】
孫芊芊一瞬間睜大眼，“沒有？怎麽可能？！”
林茶茫然：“啊？”
“哦，我的意思是……”
孫芊芊咳嗽了兩聲，故意換了個話題岔開林茶的註意力，“你想了這麽久都沒回答，是覺得這世上沒有這個人麽？怎麽可能？你再仔細想想！”
“這個……”
【真的沒有這個人啊！】
【既然是一起吃過瓜，那肯定已經發生的事情，怎麽會沒有呢？】
林茶來回翻閱系統，卻什麽也找不到。
【沈醉的人生就是一個風流影帝開掛的一生，除去他五年前因為車禍成為植物人，昏迷了一年，其他的都很正常啊！】
【哦，不過他是在車禍醒來後，演技暴漲，有了現在影帝的實力……但這似乎和什麽吃瓜也沒關系呢！】
難道沈醉在騙她？
孫芊芊茫然了。
可沒必要啊，想拒絕直接不給她希望就好了，何必給個希望又是假的呢？沈醉不是一個喜歡彎彎繞繞的人，以孫芊芊對他的了解，他說的那個一個吃過瓜的人，一定是真的！
而林茶的吃瓜系統，也不可能出錯。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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